外婆家在一个小乡村里。村子不大,却承包了几座山头。种什么?种枇杷!“枇杷之乡”的盛名可不是空口白话。
外婆也有几片枇杷林。这些枇杷树至少见证了三代人的成长,卧龙般粗壮的枝干盘在距地面半米的低空。而我,就是枇杷树下长大的第三代人。
枇杷树叶子宽,能遮风雨;枇杷树枝干粗壮又低平,能当摇篮;枇杷树树荫广大,能作凉亭……乡下的孩子对枇杷树的记忆太多了,随便扯件往事,大都与枇杷树有着关联。
记得,小时候外婆打理果园,就把刚会走的我轻放在枇杷树的枝杈上。树枝很粗,也很平坦,正是我的绝好睡床。偶尔掉下来也是无妨的:树枝与地面的距离不到一只胳膊那么长,树下又满是草丛和落叶,真要摔下来,可能还会弹起来些许呢。枇杷林很密,外婆的身影不久便消失在枝叶间;我自得其乐,在家中狗儿的看护下,盯着一只蜗牛就能消磨几刻光阴。
记得,农村的孩子早当家,我十岁时就参与了枇杷林的维护。一根竹棍,一柄竹片削成的“小刀”,再唤上狗儿,这样的配置便是我全部的“武装”了。竹棍探路,狗儿蹦蹦跳跳地冲在前头——村娃子领狗上山,倒是乡下常见的风景。包幼果,修枝杈,灭虫害,这些日常打理工作已不消外婆指导;便是有野猫子拦路,有狗儿在身边做保镖,也没什么可惮的。累了,躺在树杈上歇歇;渴了,一捧山泉足以化解;即使嘴馋了,覆盆子丛也随处可见,供人们自助。
记得……
能回忆的事太多了,而我也渐渐长大了。
枇杷树上的午觉已有几年没享受了,便是枇杷林,也已有些时日没见了。春夏之交,枇杷树该挂果了吧,不过,那个跟在狗儿后面跑动的身影,村里人可是许久没见了呢。
九龙学校蔡鲜枝点评:文章以清新自然、幽默生动的语言,将枇杷树下的童年趣味娓娓道来。一棵枇杷树,一片小果园,就是一个孩子最宝贵的童年世界。慢镜头与快镜头的自然切换,把回忆里珍藏的画面一一展现。随着渐渐长大而渐渐远了的时光,又给人淡淡的遗憾和深深的留恋。在质朴白描中,情韵在流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