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柿子红了，快叫你的朋友来摘柿子吧。”弟妹转发她表弟拍摄的柿子树视频与我。一时间，我整个人都激动起来。“柿子霜红满树鸦”， 金秋十月，挂满枝头的柿子，像小灯笼一样，在秋阳里向我召唤着，身在外地，按捺不住雀跃心情想飞回去摘柿子。 

柿子又叫朱果，在中国有三千多年的栽种历史。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“枇杷橪柿”，记录了汉武帝上林苑种植柿树的情况。唐朝长安宫廷和郊区也种植柿树，唐朝郑谷的《舟行》中就有“柿园红叶忆长安”，电视剧《长安十二时辰》也有柿子挂满枝的画面。 

柿子蒂是民间偏方药。有一年，祖父一直打“冷嗝”，喝午时茶、红糖水都不见效。祖母听人说柿蒂煮水可治疗打嗝，就去药店买了，祖父喝了几次果然就不打嗝了。

柿子品种多，只要是柿子，我都喜欢。在我小时候，祖母下班回家，经常带柿子给我和妹妹吃。我会一次性把它吃完，可小妹不一样，她会藏起来慢慢吃。等她下次拿出来得意洋洋吃的时候，我只能眼馋着。有一次，祖母带回家的柿子还没熟，小妹就用被单裹起来放在柜子里，等捂红了再吃。可小孩子忘性大，等某天我母亲打开柜子拿被单铺床时，才发现柿子已成为被单的“图案”了。成年后吃柿子时，我偶尔还会揶揄一下妹妹。童年的记忆总是色彩斑斓，在人生长河的秋季里，依然有柿子的甜蜜值得回味。 

我喜欢吃柿子，熟悉我的人都知道。有一次，我们几人相约去同学家摘柿子，柿子树蛮高的，我们够不着，就制作工具来摘。我们找来竹竿，把矿泉水瓶剪开，绷在竹竿上，去套树上的柿子，然后左右扭动竹竿，柿子就落到瓶子里，而我就在树下负责拿走瓶子里的柿子。柿子树的边上是猪栏，气味很重，换作平时的我，肯定会掩着鼻子赶紧走开，但那天为了摘柿子，我居然在猪栏边待了两个多小时。有一年，因为脚骨折，同学相约去摘柿子的时候，我只能卧在家里叮嘱他们不能忘了我那份。如愿拿到柿子后，我一个个擦干净放在缸里，每天看上一眼，然后捡软柿子吃。 

秋风起，天气晴朗的日子，我会把柿子皮削掉，穿上线挂起来晒，然后柿子半干的时候放冰箱冷冻。等同学们聚餐的时候，拿出来分享，别有一番风味。我也会摘些小小的柿子连同树枝挂在茶室里风干，当作风景来欣赏。在萧杀的冬天里，柿子的红艳艳，尤为温暖。 

有一年，在一个雪花飘洒的下午，我在朋友家，透过落地玻璃看向窗外，惊奇地发现，高大的柿子树上零星地挂着红红的柿子，在下雪天格外显眼。我问：“为什么柿子还在树上？”朋友说：“为什么一定要摘下来吃掉，放在树上成冻柿让人欣赏不是很好吗？”

也许我们劳碌一生期望自己什么都拥有，结果弄得自己很累，有时候，适当地放弃一些，反而精神会更丰富一点？那天，我们边喝酒取暖，边讨论这个由柿子引发的话题。

作者简介：洪小兵，民盟，瑞安城市学院高级讲师。在《瑞安日报》《鹿城作家》《瓯江文艺》上发表过散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