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来得及吃上一碗热乎的汤圆，曾凡丰就从老家湖北赶回了东阳，准备迎接新一批外来务工人员的到来。

“我的手机在过年期间响个不停，收到了不少求职和招工的咨询信息，就提前回来了。”曾凡丰是江西金溪县众鑫劳务合作有限公司东阳分公司总经理，他从没想到，15年前还在异乡冰冷的流水线上挣扎的他，有朝一日会成为成千上万个“自己”的护航人。

异乡之艰，一盆“冷水”让“种子”发芽

“正因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，所以在看到他们远赴异乡时，心中也会有所触动。”2009年，21岁的曾凡丰来到深圳，在一家高新科技企业从事一线生产管理。在那个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，深圳是很多人心目中的“梦想之城”，曾凡丰也和众多“深漂”一样，立志在深圳找到扎根之所。

但现实很快给他泼了盆冷水。

“企业里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，层级制度严格，很多员工都被这种管理模式整得精神压力很大。”身为一线员工，曾凡丰除了要整天面对枯燥冰冷的机械，还被这种“垂直管理制度”折磨得苦不堪言。多重压力下，曾凡丰选择了辞职，休息3个月后又在东莞某科技公司做普工，“虽然这里的管理制度没那么严格，但对于外来务工人员来说，一些最基本的现状仍未改变，依旧要面临身在异乡无依无靠的困境，且晋升机会渺茫。”在看清这一点后，曾凡丰再度办理了离职手续，回到老家。

失之东隅，收之桑榆。这盆“冷水”虽然浇灭了曾凡丰的“深漂”梦，但也令他清醒，一颗为大众创业而提供人力资源服务的“种子”，也在他心中发芽。

务工东阳，得到善待而转型创业

再找到工作已是一年后，曾凡丰来到横店某公司担任生产线线长一职。

“我父母在这边务工多年，他们一直劝我过来，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东阳。”起初，曾凡丰认为是父母那一辈更吃苦耐劳，对工作环境的要求也相对宽容，才得以在此久驻。但让他没想到的是，到此不过一个半月，他就因出色的工作表现晋升为管理人员。

曾凡丰对此倍感欣喜，但他仍对之前生产线线长的工作经历念念不忘。“因为生产线95%员工都是外地人，和他们朝夕相处，我更能体会到外来人员的不容易。”因工作需要，曾凡丰接触到了很多陷于困境的外地人，“当时工资仅2000元一个月，公司包住不包吃，但因住宿条件有限，很多人选择租房，一个月下来，即使节衣缩食也所剩无几。加上初来乍到，身上没什么钱，有时连最基本的开销都成了问题。”因此，在外来务工人员刚入职时，曾凡丰及公司会在一定程度上施以援手，例如垫付房租餐费、争取福利补助等。

但此举并非长久之计，曾凡丰开始寻求转变，“我在这里能做的终归有限，为什么不去服务更多的务工人员呢？”2012年底，他毅然辞去人事主管一职，从事求职中介，专门解决外来务工人员的就业问题。他把自己的工作称为“流动的HR”，经常主动上门到企业收集用工需求，又奔赴千山万水到劳务输出地组织劳动力。仅一年时间，他就走访了30多家企业，招聘范围遍及云贵川、江西、湖南等，很快就在业内攒下了口碑，2016年开始组建团队。

“那时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很排斥‘黑中介’，担心会拿不到工资，何况我们还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，除了真诚以待外，别无他法。”当时，曾凡丰还没有私家车，为节省费用，他经常徒步到工厂对接用工需求，一天下来累计能走两三万步。“那时我们最快乐的事，就是在睡前点赞彼此在‘微信运动’里的步数。”一直维持到2018年，曾凡丰团队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，工作状态也趋于稳定。

服务两头，真诚以待当“实心汤圆”

“我组建团队的第一个要求，就是所有由我们介绍到企业务工的员工工资都由我自己发放，绝不经手代招人员或管理人员，避免出现私吞情况。再就是我们不收取员工一分钱，全凭用工企业给的介绍费。”曾凡丰一方面积极为企业介绍外来员工，解决企业的用工难题；另一方面和企业协商预支工资等，缓解外来员工衣食住行等压力。若有外地员工打来电话，哪怕是凌晨2点，他也会专程赶往义乌接其入职，给足安全感。

2021年1月，横店各企业用工需求显著增加，当时曾凡丰的妻子正在医院待产，他往返于工厂、医院以及公司之间，在照顾妻子的同时，努力做好对接工作。孩子出生后，检查出一项指标不稳定，曾凡丰当即马不停蹄地带上孩子赶往杭州复诊，万幸虚惊一场。他又火速赶回东阳，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。虽然连续半个多月睡眠不足，但曾凡丰还是保质保量完成近300人的寒假招工指标。横店有多家企业为此送来锦旗，对他表示感谢。

除了服务好企业以外，曾凡丰也高效满足社会需求。疫情期间，常有突发情况，导致防疫工作人手不足。曾凡丰积极配合政府，征集人员，为抗击疫情奉献绵薄之力。每逢节假日，他还会为景区安排服务人员，助力横店旅游业发展。

“去年是东阳用工量回暖的一年，在年底尤为显著。”据曾凡丰统计，仅去年12月，就有35家企业和他达成密切合作，通过“众鑫劳务”入职的员工达1000多人。此项数据虽然离2021年最高峰时的1700人尚有一段距离，但他有信心能够很快重回巅峰。“东阳经济基础好，产业密集多样，特色鲜明，有充足的就业岗位，福利政策不错，是很多外地务工人员的首选。”

“在我老家湖北，汤圆不包馅料，而是用糯米粉搓出的实心团子。我的宗旨，就是让外来务工人员来东阳找工作时不必‘开盲盒’，而是像食用我老家的特色汤圆那样，每一口下去都软糯厚实，心满意足。”今年没能吃上故乡的汤圆，是曾凡丰的遗憾，但也成了他坚守该行业12年最好的注解。

编辑：严格格
二审：董之震
终审：史莹